【维勇】有的人是可以帅一辈子的
原作背景，50+维勇，定居俄罗斯，领养了一对姐弟。
原本打算简简单单我吹勇利，勇利吹维，结果莫名其妙加了好多戏……
第一次想到这个题目是去年中秋去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奏会的时候，他真的是个可以帅一辈子的充满活力的小老头儿XD。感谢维勇让我把这句话写成一个故事。
7000+，前排带亲友 @苒栖
叶卡捷琳娜结束了上午的训练时，她的弟弟还差一组跳跃练习。她很得意地对后者做了个鬼脸，然后快速滑到场边拥抱了自己的父亲。
“你又来得这么早。”她捏了捏父亲身上的外套，不太满意它的厚度，“这边多冷呀，勇利爸爸，晚上你又该腿疼了。”
“我刚到没多久。”勇利无辜地眨了眨眼，“也就五分钟。也许是你训练太累了，才觉得时间过得慢。”
得了吧，您真以为我没看见一刻钟之前维克托突然滑到冰场边抱着你腻歪了两分钟的事儿吗？就算您那时候还没来得及把帽子摘了我也认得出您呀。
叶卡捷琳娜再次确认了父亲穿着足够暖和的毛衣。好吧，看在维克托及时劝阻没让您把帽子摘掉的份儿上，就先放过您这一次。
现在是上午11点48分，离午休还有12分钟。叶卡捷琳娜看了看安德烈的进度，确信今天他们一家人也可以提前结束上午的练习——这样勇利爸爸就能少在场边站一会儿了。
叶卡捷琳娜第一次走进尼基福洛夫家的时候已经八岁了，身后还护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在孤儿院相依为命了几年的姐弟俩说什么都不愿意分开，生生拖到了“不太容易养得熟了”的年龄——这是院长的原话，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两个麻烦的小孩，毕竟他们正处于“年纪太大了不太可能被选中”和“年纪不够大还不能出去赚钱”的、只能提供两张吃饭的嘴的尴尬年龄，而叶卡捷琳娜一双补衣服的巧手并不能为他们赢得院长的多少好感。
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两个人应该会点点头走开了，但这次经验并不适用——走在后面的那个黑头发的亚裔男人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扔下一脸惊讶的同伴和神色尴尬的院长向叶卡捷琳娜和躲在她身后的安德烈走来。
“下午好。”他在离他们一步远处蹲下，这是一个安全又不显得疏远的距离，“我叫胜生勇利，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四个人率性地席地而坐，主要是勇利和叶卡捷琳娜在聊天，勇利那位帅气的斯拉夫人同伴维克托（姐弟俩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其实是恋人）不时补充两句，而安德烈一直躲在姐姐身后，用他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告诉勇利自己是否对现下的话题感兴趣。
说实话，叶卡捷琳娜觉得勇利并不是个很会和陌生人聊天并且引导话题的人，但她同时也认为没人能够拒绝勇利充满善意的亲近信号。首先是勇利的脸：他长着一张圆润可爱的娃娃脸，这让当时的叶卡捷琳娜难以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她认真地对勇利说“您别开玩笑了，您真的有三十岁吗”的样子把维克托逗得哈哈大笑，并且揶揄地捏了捏勇利的脸颊；勇利的眼睛也很好看，暖融融的豆沙色，让人想起温暖的午后里甜蜜的下午茶，就是叶卡捷琳娜在童话书里看到过的那种。除了让人心生好感的外表，更令人无法抵抗的是勇利对待他们的独特的态度：他蹲下身，把自己放在了和叶卡捷琳娜同样的高度、以对等的身份聊天，并且尽可能使用六七岁孩子听得懂的词汇和语言（他显然没有忘了害羞内向的安德烈）——在以对他自己而言自然的、比较成熟的方式和两个孩子交流的前提下。不过相对地，勇利的语言天赋并不是特别高。作为一个抱着收养孩子的目的来到这里的人，勇利是想把自己家的情况向孩子们介绍一下的，但他不想做得太刻意、好像只有“收养”这一件重要的事情而聊天只是为了铺垫一样，可这实在有点难为他了。叶卡捷琳娜在维克托第二次接过话茬并不动声色地透露了一点他们家的情况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勇利所面临的窘境，因此，看在勇利长得可爱又可亲的份儿上，她之后总会主动地询问一些勇利想要告诉他们的事。
这种对话模式一直延续到了最后。两个大人差不多该离开了的时候，勇利才第一次开始考虑怎么委婉地提出收养姐弟俩的想法，而且他坚持要自己来说，低头拽着维克托的袖子不许他代劳。
因此只有维克托看到了对面的姐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让他由衷地觉得勇利的眼光真是棒极了，哪怕他的爱人当时只是因为气不过院长用提及“两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一样的语气说那两个孩子、才临时起意道“真巧我们正想领养一儿一女”的。
“勇利先生。”叶卡捷琳娜的语气有点严肃，这把勇利吓了一跳；但随后小女孩就直接问了“请问您和维克托先生愿意收养我和安德里卡吗”，又让勇利高兴得差点哭出来——也许他真的哭出来了，但叶卡捷琳娜只能看到勇利抬手遮住了脸、因为自己的失态而不停说着“抱歉”的样子。
那副样子也许有点蠢，叶卡捷琳娜想，但也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帅的一面——只要是勇利爸爸，哪怕是被在花园里滚了一身泥还不肯乖乖洗澡的马卡钦三世弄得浑身湿漉漉脏兮兮、头发也乱成一团糟的勇利爸爸，都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两个孩子一向是亲近勇利多一点的，尤其是叶卡捷琳娜，几乎对勇利唯命是从，改姓尼基福洛夫一年后更是有了和维克托互怼的勇气和胆量——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争夺挂在勇利身上的权利。
直到现在，叶卡捷琳娜和她的勇利爸爸也只在两件大事上意见相左。
第一件事是姐弟俩，尤其是姐姐叶卡捷琳娜，到底要不要学花样滑冰、继承父亲们的衣钵成为花滑运动员。
叶卡捷琳娜和安德烈是在被维克托和勇利收养后一年多才提出要做花滑运动员的，那天是叶卡捷琳娜的十岁生日，而以往姐弟俩只有周末和父亲们去过几次冰场、在冰面上歪歪扭扭地磨蹭过两步。维克托对姐弟俩的决定一向不怎么干预，这次也是一副“你们要学我就教”的态度；勇利却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地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考虑好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往常不善长篇大论的日本男人努力组织着语言，就像第一次见到姐弟俩时那样，“如果你们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和维特涅卡的缘故的话，当然这没什么问题，我们会很高兴，也很感动……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们：第一，花滑并不是你们未来唯一的一条路，它只是成千上万个选项之一，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我和维特涅卡的话，那么周末偶尔陪我们去冰场滑一会儿就够了；第二，咱们家书房陈列柜里的那些奖牌和奖杯并不是花滑运动员的全部，你们应该知道的，运动员更多的时候要面对的都是训练而非奖牌，而且是长时间的、极枯燥又极辛苦的训练——你们没看过尤里奥完整的训练表，那些帅气的跳跃练习只是他一整天的训练里很小的一部分——而日复一日地训练后很可能还拿不到奖牌。更何况，我不得不打击你们一下，但你们现在开始学滑冰的确有些晚了，尤其是卡佳，你很可能还得从头学习芭蕾，而且我记得你的柔韧度实在是，呃，不那么好。”
叶卡捷琳娜被逗笑了。她走过去拥抱了她的勇利爸爸，然后安德烈也和他做了同样的事。
“勇利爸爸。”她冲这个家里最温柔的人眨眨眼睛，神态肖似她的另一位父亲，“只要您和维克托爸爸不会因为我和安德里卡没拿到金牌而感到丢脸，剩下的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我们怎么会让你们拿不到金牌呢？”维克托第三个拥抱了勇利，不过他没有松开手，“你看，只要你们想学，你们就能拥有世界上最棒的教练和编舞。而且我相信你们也会是世界上最棒的学生，对吗？”
但勇利所说的不无道理。两个孩子入门晚，天赋也远没有他们的教练维克托·尼基福洛夫那样令人惊艳，一开始的确吃了不少苦头；加之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让孩子们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多参加几次比赛而不过分追求成绩、“尼基福洛夫”又是花滑圈里最万众瞩目的姓氏之一，以至于头两年所有花滑相关的媒体无一不关注尼基福洛夫家两个成绩不尽如人意的小选手——叶卡捷琳娜少年组首战垫底和发育关遭遇瓶颈的那两段时间尤甚，消极言论铺天盖地，间杂着无良媒体胡乱揣测抹黑，气得勇利一边想说点什么又怕被恶意曲解、给孩子增加压力，一边自责自己当初的乌鸦嘴，最后还是他的丈夫和两个孩子以及马卡钦三世挨个儿拥抱了他（最后那只拽着他的裤腿让他蹲下，然后用两条后腿撑起身子摆出了拥抱的姿势）才止住了他即将掉下来的眼泪。而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的维克托教练则顺势给心理素质一向很好的两个孩子上了一堂课，再次强调了不管外界风言风语我自岿然不动的尼基福洛夫家风。
“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最后总结的时候维克托拥着爱人说道，“不是每个运动员都是从第一次上赛场就荣誉加身的，事实上大多数运动员都不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这样的只能有一个，不然我真的很担心勇利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
孩子们对此表示了鄙视，并且把马卡钦三世也拉到了他们那边——三世是他们从孤儿院回来的那天去宠物店挑的，家长们只要求了名字和品种，因此这个被姐弟俩一路从宠物店抱回新家的小家伙一直和孩子们更亲——就连因为被抱住而只能留在维克托阵营的勇利也轻轻拍了拍他的发旋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在叶卡捷琳娜凭借多年的刻苦训练厚积薄发、摘下“冰上女王”的桂冠，安德烈也在竞争激烈的男单项目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后，叶卡捷琳娜和勇利的第二个不合的立场就暴露了出来。
“卡佳你看。”裹得像个团子的勇利趴在冰场的围栏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冰面上的丈夫，“你爸爸多帅呀，是不是？”
“对，对。”叶卡捷琳娜把他拉到离冰场远一点的椅子上去，“我的勇利爸爸是最帅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勇利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挪回冰面上，“维特涅卡比我帅多了。”
这论调叶卡捷琳娜已经听了十六年了。“我们客观一点，爸爸。”她搂过父亲的肩膀，“我承认维克托年轻的时候很帅，他十六岁在电视机里诱拐，咳，我是说，把你迷住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简直是个小仙女；还有他剪了头发之后也帅过一阵——帅过好几年，对，我们一起看过那么多次他的比赛视频呢，各国转播和解说的所有版本都有，不是吗？”
“对，那是我的珍藏。可是你俩看的次数比起我来差远了，早在你们姓尼基福洛夫之前我就能把那些解说都背下来了。”勇利嘟囔着。但叶卡捷琳娜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因为远在冰场上的维克托为她的动作瞪了她一眼，于是她换了个姿势，挽着勇利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东方男人的肩膀略窄，24岁的冰上女王摆出这个小鸟依人的姿势其实不那么舒服，但现在挑衅老尼基福洛夫更重要一点。
“所以我们都知道三十岁是斯拉夫人颜值的分水岭，当然维克托是上帝的宠儿，他的分水岭来得晚了很多年、也没有造成那么可怕的效果，我由衷地希望安德里卡也是这样——但是话说回来，现在的维克托已经有五十岁的样子了，可您现在看起来才三十——最多四十岁。”
叶卡捷琳娜这话其实已经非常客观了。维克托虽然每天依旧充满活力、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但人们依然能看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从他眼角和额头深刻的皱纹以及不再富有光泽且逐渐变少的头发都能看得出这一点。相对的，勇利的童颜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能证明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的除了他开怀大笑时显露出的笑纹之外，就只有他在寒冷的环境中容易隐隐作痛的腿了——这是他刚到圣彼得堡的头几年里落下的病根儿，从温暖的南方移居过来的勇利一时不太适应北国的气候、又仗着年轻没有多加注意才造成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后果。他强调过很多次只是轻微的不适，但他的丈夫和孩子们在这方面显然不太信任他，每次都要轮流检查他来冰场前是不是穿得足够暖和、得空就要带勇利回长谷津泡温泉。当然，每年冬天他们也都是在长谷津度过的，那时冰之城堡就成为了两个孩子赛季中的主训练场，维克托则会把整个俄罗斯花滑队都扔给尤里、自己只负责远程和赛前赛后几天的指导。
说起来，今年也是他们住在圣彼得堡的最后一年了——这是冰上女王叶卡捷琳娜·尼基福洛娃的最后一个赛季，而她的教练维克托·尼基福洛夫也将卸任俄罗斯花样滑冰队总教练一职；她的弟弟安德烈·尼基福洛夫目前没有退役的想法，教练尤里·普利赛提则将接过师兄的教鞭、继续带领冰场上的新星们前行。
这段时间他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父女三人和马卡钦四世将在长谷津定居，而圣彼得堡的这套别墅则交给安德烈打理——他还没有和同在花滑队的女友商量好未来的方向，但总归是要在日本和俄罗斯两边来回跑的，这处别墅至少能作为他们的一个落脚点，当然也可能是长期的住处。
尼基福洛夫家的帅小伙一向是温吞又缓和的性子。在冰场上他不像维克托和叶卡捷琳娜那样追求全方面的至臻至美、也没有学他教练的那套颇具攻击性的燃烧自我式的表演路子——他甚至很少做出挑战自己的构成难度极限的举动。相比那种激烈的方式，他更偏好稍微降低一点构成分，以便更投入、更长久地追求花滑在情感表达方面的艺术极限。安德烈虽然没有姐姐那样善于用语言表达，但和家人的感情却是静水流深，因此他对于自己未来可能没法守在父亲们身边很是纠结了一阵；但相对地，姐姐也有一点关于搬家的烦恼：“可惜杨刚到圣彼得堡训练还没有几天，我就要离开了。”
“你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勇利分了一点注意力给这个话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卡佳的第三任男朋友。他和维克托一向不怎么干预孩子们的情感生活，只嘱咐过“注意安全”这一条，不过这只是针对“谈恋爱”的标准，过一辈子的那种还是要经过他们把关的。
“不新了，勇利爸爸，我们都交往两年了，不算赛季里，你和他一起吃过三顿——也可能是四顿饭呢。”叶卡捷琳娜纠正了父亲的话，“他上周到这边的，你看，今年GPF就在索契，他正好过来做一个月的交流训练，就像大学里的交换生那样。”
“我懂的，我懂。”勇利不服气地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目光在冰场上梭巡，“我记得他，你上次还跟我讲过，他担心他成绩不够优秀、我和维特涅卡会不会因此嫌弃他，然后你不是告诉他那你只能嫁给你的爸爸们了吗？我都记着呢——是不是那边那个？”他伸手指向冰面上唯一一个亚洲人。
“对，对，就是他。”叶卡捷琳娜拍拍他示意他把胳膊放下，“多帅的小伙子——比维克托帅多了。”
勇利眯起眼睛看向杨所在的方向，但距离实在太远，只能看到一个黑头发的人影。半晌他又坐直了，煞有介事道：“不，卡佳，他比维特涅卡差远了。”
何必呢，叶卡捷琳娜想，反正就算您看清楚了杨长什么样，肯定也还是“比维特涅卡差远了”，毕竟他们一家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都是跟尼基福洛夫教练学的，就连马卡钦三世和四世偶尔都会昧着良心站队……叶卡捷琳娜转转眼珠，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反击阵地：“好吧，那安德里卡呢？您知道有多少报道和赞助商盛赞过他的脸的——噢，那个4F真帅！”
“的确，前后衔接完美，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给他打+6的执行分。”勇利一向不吝啬对两个孩子的夸奖，“安德里卡的确很帅，我记得有报道说他在这方面简直就是第二个维克托·尼基福洛夫……虽然是为了反讽当时安德里卡的技术和成绩，但——这个4Lz也很棒！但你看，现在的他无论从哪方面都能称得上是第二个维克托·尼基福洛夫了，他当之无愧。”
叶卡捷琳娜得意地笑了，不仅为弟弟的优秀，也为自己终于能让勇利爸爸承认有比维克托更帅的人了。
“不过——”勇利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向女儿，“安德里卡还是太年轻了，他才23岁，维特涅卡23岁的时候他的五连霸之路才刚开了个头，而且安德里卡自己也说了，他起码还要再滑十年、争取向我和维特涅卡还有尤里奥看齐呢。他还年轻，比起维特涅卡，就少了一份沉稳持重——所以还是维特涅卡更帅。”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帅！还沉稳、持重——你忘了他昨天早上还跟你大呼小叫了他快要秃顶了的事儿吗？他还非要你亲一口才罢休。”叶卡捷琳娜简直受不了这对夫夫。
“他离秃顶还远着呢，卡佳。”
“那就是发际线，反正逃不出这两样。”
“他的发际线也没什么问题，他只是额头宽——这是福相。”
叶卡捷琳娜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这是和尤里学的）。勇利爸爸每次都这么说。
“嘿，卡佳，你看他们。”勇利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冰面上“和谐有爱”的2v1画面——尤里正转头向别的运动员喊话，安德烈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而维克托估计是在嘲笑他的体力不行，“两个帅大叔和一个帅小伙，不是吗？”
“爸爸！”叶卡捷琳娜惊呆了，她努力地回忆着和杨聊天时对方发来的表情图片上写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的维特涅卡怎么看都是个老——小老头儿了！”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让她的勇利爸爸心花怒放的话。她以为勇利会拿出四十年头号维粉的尊严一本正经地反驳自己的，就像平时她日常怼维克托的时候那样，然而现实却是她亲爱的父亲愉悦地眯起了眼睛：“你尤里奥叔叔三十年前就‘老头儿’、‘老头儿’地喊维特涅卡了。你看——”他双眼发亮地转向女儿，“维特涅卡就算是个老头儿，他也能当三十年甚至更久的帅老头儿。”
“天哪。”叶卡捷琳娜无力地把头埋进膝间，“你都饭了他四十年了，爸爸，真是够了。”
“不够呀。”离12点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安德烈终于滑出了冰场，勇利起身去迎接他的丈夫和儿子，“我还能再饭他四十年呢——再饭他四百年我都乐意。”
赛季中总有午休时间也在刻苦练习的队员，维克托和尤里这时候就要轮流留下看场子，指导这些给自己加训的孩子们、也避免他们一不小心练过头。今天轮到维克托，所以勇利会带两个自己做的菜过来，一家四口在食堂解决午饭。之后勇利和姐弟俩回家午休。下午的训练时间里，勇利会带马卡钦四世出去散散步、顺便把晚上的食材买回来。
今晚两个孩子各有各的约会，而维克托则特意当着他们俩的面点名晚上要吃炸猪排盖饭。
真是太气人了——虽然杨做的中国菜也很好吃，但叶卡捷琳娜还是忍不住向男友抱怨了自家父亲的孩子气。她没注意到杨一路都笑得意味深长，直到这个中国帅小伙把两碗热气腾腾的炸猪排盖饭端上了桌。
“其实比勇利爸爸做的还是要差一点。”叶卡捷琳娜和杨走回训练场拿她落下的水杯时这样说，“但是已经很好吃了，再接再厉——安德里卡？”
安德烈和他的女友正站在更衣室和冰场相连的那道门前。他对姐姐比了个“嘘”的手势，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冰场上只开了一小部分灯，有些暗，但至少能看清楚冰面上的人。
叶卡捷琳娜在自己发出惊呼之前捂上了嘴。
勇利直到现在也还是会上冰的，只不过家人不让他在冰面上待太久，事前还会把他裹得厚厚的——就像现在这样，圆滚滚地在冰面上慢悠悠地滑，速度和刚上冰两三次的新手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后者的滞塞。
他们的两位父亲正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在冰面上相拥滑行，不是什么节目的编舞，甚至连基础舞步都看不出来——也许很偶尔地，两人的冰刀还会不默契地碰到一起。
他们就这样慢慢滑着，没有音乐，没有追光，没有表演服，没有评委，只有在他们没发现的地方站着几个观众——对他们而言也就是没有观众。
叶卡捷琳娜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但应该有十多分钟了。冰面上的两人停了下来，大概是维克托想劝勇利下场休息，但后者抱住了他、固执地又滑了起来。
好像滑过了数十年的光阴，和这个陪伴了他们大半辈子的冰场做最庄重的告别。
杨轻轻擦去恋人脸上的泪水，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这么激动？谁今天还说我比尼基福洛夫教练帅来着？”
“去你的吧。”叶卡捷琳娜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不清脸庞的父亲们，连一个白眼都懒得分给他，“他们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到八十岁的时候也是能吊打你们的帅老头儿。
“他们能帅一辈子呢。”
-Fin-
